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经济学院教授、中国方案研究院执行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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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使美国对内对外政策均充满了不确定性,其国内冲击力和全球冲击波确实不容小觑,可能受到影响的世界各国都在探讨特朗普的政策方案。由于中美关系的复杂性以及两国在国际上的特殊地位,特朗普新政对我国的国内发展和国际协调均会产生极大影响,甚至是冲击。那么,我国的开放战略需要根据特朗普新政进行调整,甚至是进行再定位。
“强势美元”问题成最大威胁
对于货币金融政策,特朗普坚持传统经济理论的做法,即实施价格稳定的稳健中性货币政策。通过货币政策实施达到价格稳定以及实现充分就业,是美联储的两大职责,同时还要监督金融体系的风险。为此,特朗普基本上会采取扭转低利率和宽松货币的政策,以稳定的价格环境和金融环境来推进实体经济与制造业的发展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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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扭转低利率和宽松货币的政策,会出现“强势美元”现象,尤其是在世界各国普遍货币放水的情况下。未来对我国威胁最大的是“强势美元”问题,可能导致我国资本持续外流,由此引起的资产负债表变化和金融波动,可能让过度杠杆化的我国经济面临巨大压力。“强势美元”再加上减税政策,可能会吸引大量投资从我国向美国转移。特朗普的这一做法,也可能产生正的外溢效应,比如对世界各国货币放水的行为会起到抑*用,有利于促使各国更加关注实体经济的发展。
在财政政策上,特朗普的政策主张主要包括减税和增加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两个方面。对于税收政策,特朗普的核心信念就是要大力减税。他允许企业把滞留在海外的资金带回美国,按10[%]的税率一次性纳税;此外,特朗普的其他一些主张也可能会吸引美国海外资金更多地回归国内,比如削减企业所得税。
在贸易与全球化的问题上,特朗普认为自由贸易使得美国制造业就业大量流向中国、墨西哥等拥有廉价劳动力的国家,使得美国制造业的劳动岗位愈发稀少,因此取消自由贸易协定,提高贸易壁垒将使得美国制造业重返美国本土,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也可大幅减少贸易逆差。美国保护主义的增强,中国、墨西哥是最大受害者。对中国、墨西哥而言,由于美国是两国最大的出口目的地,出口大跌将会严重拖累经济,经常账户恶化,进而形成巨大的汇率贬值压力。
在贸易方面,特朗普对我国比较强硬,认为由于我国加入了WTO导致了美国国内超过50000家工厂倒闭和1000多万工人的失业,他建议把我国宣布为汇率操纵国,并对所有我国进口产品征收45[%]的关税。当地时间12月21日,特朗普宣布将会在白宫成立一个新的全美贸易委员会(National Trade Council),主要为振兴美国制造业服务。
全球化给美国带来的好处,主要体现在资本所有者和高素质劳动力,而低技能劳动力多为受损者,而且随着其他国家竞争力的提升,中产阶级的饭碗也不稳固。要解决这个问题,美国希望限制制造业产品进口,以及限制移民,实行“再工业化”,支持制造业回归,将“流向海外的制造业就业机会重新带回美国本土”。重新审视能源政策,取消对能源行业限制。特朗普坚定地支持开采和使用石油、煤炭、常规天然气和页岩气等化石能源,希望实现彻底的能源独立,摆脱对石油输出国组织和其它任何敌对国家的能源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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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收缩或致局部地区失衡
与二战以来的历任美国总统相比,特朗普的世界领导欲不强,他反对美国过多参与世界事务、在海外背上太多包袱,认为美国应将主要精力放在国内,把自己的事办好才是正道。特朗普能够当选,靠的就是“美国优先”的竞选纲领,靠的就是大量位于“锈带”地区的中产和蓝领的支持者,他们要的是就业和收入的上升,厌恶美国无休止的对外干预。
特朗普认为,美国之所以变得不再那么强大都源于自克林顿总统以来历届政府的一系列错误政策,其中最重要的有三条:美国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中国参入WTO等国际贸易谈判中让步太多,未能充分保护本国制造业,以至于“自由贸易”导致美国制造业空心化;放任以墨西哥人为主的大量非法移民(估计实际数量在1800-2000万)进入美国,夺走了美国人的就业机会并拉低了美国人的工资水平;在世界,尤其是伊斯兰世界推广“民主”意识形态而错误地发动了多次消耗巨大的战争,并为盟国承担了太多国防支出,从而导致国内基础设施和民生工程投资不足。
当然,“美国优先”并不是说作为特朗普不推崇美国的自由民主人权的意识形态,而是在作为商人的他看来,经济利益才是美国人民最重要的东西,是美国强大的真正基础。换句话说,特朗普认为那些直接把维护和推广西方民主价值观作为一个核心的美国国家战略是愚蠢的,因为这使得美国在国际交往中经常迷失了方向而使美国经济利益受损。比如,为了在中东地区推广民主制度,美国错误地发动了耗资巨大的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为维护共同的价值形态而允许盟国在国防开支上搭便车;更为严重的是,美国在各种国际贸易谈判中(比如,TPP)加入了太多意识形态因素而导致自己让步太多,这样的“坏协议”只会削弱美国制造业基础以及保护自己和盟友的能力。这些都严重拖累了美国经济并侵蚀了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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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威胁退出TPP,特朗普还有可能退出《巴黎协定》。他认为,巴黎气候变化协议会美国商业造成不利,会使“国外官僚控制美国的能源使用量”。此前,加拿大2011年曾宣布正式退出《京都议定书》,由此成为首个在签署该协议后宣布退出的国家。
美国从国际事务中进行退缩,对全球的影响是巨大的。目前的世界治理体系是在二战后由美国所建立和主导的,为维护这一秩序,美国凭借强大的军事、经济和软实力,也一直在其中扮演着世界警察的角色。但随着近年来美国实力的相对下降,美国对自己的警察角色也开始感到有些吃力。对美国的世界警察角色,应该进行客观中立的分析和评价。一方面,它维护了世界基本的正义和秩序,如果没有美国,这个世界可能更加混乱;另一方面,由于美国的干预,也造成了某些地方的冲突和人道灾难。结果的不同,取决于美国干预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但总的来说,美国扮演世界警察角色应该得到正面评价。
假如美国局部放弃做世界警察的职责,有可能产生另一后果,即造成局部地区的失衡和混乱。世界的和平稳定过去由美国来提供公共品,当美国不再提供后,一些地区会失序,发生战争和冲突的风险增加。
我国经济开放战略的调整方向
特朗普“新政”,其国内国际政策都将给现行的世界治理体系产生冲击,我国需要根据特朗普的施策思路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重新梳理和及时调整我国推进国际治理的目标和方向,主要表现在三个方向上:
一是利用新的国际空间进行拓展
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色彩已毋庸置疑,吸引投资资本的回流做法也会实现。其国内政策将会产生强大的国际冲击波,比如特朗普如果采取强势美元政策,将会对更多新兴市场国家产生冲击。总之,特朗普的经济行为对全球贸易格局、投资格局以及整体经济格局带来较大的冲击和不确定性,甚至会进行重新调整和形成新的秩序与格局,其他国家人心思定,会重新确立国际定位。同时,特朗普在国际事务上进行战略收缩,也会腾出一些国际空间。我国采取何种策略进行拓展,既能占领道义制高点,又能取得实惠时效?值得深入研究,并提出明确具体操作思路。杭州G20峰会我们已开了一个好头,提出了构建全球经济共同治理机制,而且还提出了具体的操作抓手,概括起来讲分为三个层次:首先是彼此平等,其次是共同参与,再者是合作共赢。遵循这三个层次搭建起来的共同治理机制,将是世界各国治理全球经济的重要而有效的制度体系。
二是推动区域性贸易投资合作
特朗普的保护主义、战略退缩以及与盟友加强合作,也将对现行的WTO等全球性经济秩序产生冲击,同时,特朗普很可能废除TPP,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拓展国际合作空间、推进区域贸易和投资一体化机制建设,既是机遇,也是责任。我国提出的“一带一路”,目前成为核心关注,如何去推进,并与自由贸易区建设结合起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目前赢得了较大关注,有望成为亚太地区经贸合作的重要机制。RCEP是由东盟10国发起,邀请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共同参加(“10+6”),通过削减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建立16国密切合作的自由贸易协定。RCEP谈判虽然颇受关注,但仍面临较大阻力,谈判各方仍各怀心事。作为经济体量最大的谈判成员,我们应加强协调引导作用,采用灵活策略,比如采取“10+1+x”的方式先行推动协定签署,然后再通过纳新的方式进行拓展。
三是加强双边贸易投资合作
当今,全球化面临着严峻挑战,逆全球化力量声势鹊起,潮流涌动。在这种背景下,比区域性贸易投资合作更容易实现,也更直接牢靠的就是双边国之间的贸易投资合作。在当前的复杂形势下,我国应敏锐地认识到双边贸易投资合作的独特价值和作用,个体之间的抱团可以有效缓冲甚至能够抵御大势的冲击。在双边合作上,我国应在空间上进行拓展,近处,我国已与新加坡、日本与菲律宾等签署了自贸协定,与韩国也建成了自贸区等;中距离,与“一带一路”国家加强双边合作;远处,要和加拿大、墨西哥等国家也要发展双边贸易与投资合作。
笔者晓声论金(Rng518)老师是上海黄金交易所(国务院批准中国大陆唯一合法从事黄金交易的国家级市场)分析师,主要从事黄金、白银、外汇等产品的分析和研究,在给出行情分析和操作建议的同时,讲解技术分析和投资理念,欢迎广大投资朋友与本人进行沟通交流。